第38章酒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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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低垂，華燈初放，平安街上是一如既往的熱鬧。
眼下天氣還有幾分寒涼，但也擋不住食客們的熱情，街頭的小吃和宵夜店裏都圍滿了人，尤其要數那深巷內的酒肆，在濃醇誘人的酒香中，永遠也不缺客人。
那些大茶樓眼下自然還是開著的，至於萬家茶樓這種小茶樓，卻是早早地就關了門。
顧二娘領著花生和唐古在外頭吃了頓好的，聽聞城西的花燈節還沒有結束，三人便又過去走了走。
本打算只當做消食散步，哪曾想唐古這小子精力竟是萬分的充沛，在燈展上來回地奔跑著，一點也不知疲倦，可把顧二娘追得哭笑不得。
待他終於消停了，顧二娘和花生早已累癱了，相互攙扶著才算走回了茶樓。
顧二娘平日並不好這些玩樂的事兒，如今跟著唐古廝混著，倒像是越活越回去了，一路上笑容也多了不少。
然而喜悅的心情，等她回到茶樓之後，登時消失了個徹底。
只因她在自家茶樓門口，瞧見了一個最不想瞧見的人！
與前幾次見面的情況不同，男子都是穿著再簡單不過的夜行衣，今兒男子倒是穿得人模狗樣的。
一身竹青色的袍子斯文儒雅，袖擺處繡有朵朵祥雲紋樣，倒是精致得很。他的身材極為高大，體格勻稱，穿著這身衣衫倒是平添了幾分風流。
他的身上並無多餘的裝飾，唯一有的也就只有那束起墨發的紫金冠。
可即便如此，他僅僅只是隨便往那兒一站，便瞬間成了人群的焦點，令人無法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！
有三五個年輕的姑娘從旁邊路過，紛紛羞紅了臉頰，忍不住回眸偷瞧了他許多次。即便只是看著他的背影，都忍不住心跳加速。
當然，在看見男子的那一刻，顧二娘顯然也有點心跳加速了，只不過並非廣義上的那種，卻是出於惱怒和不安。
這個男人，又來了！
顧二娘氣的直皺眉。
或許是因為今晚喝了點酒，眼下酒勁兒上頭，竟讓她失了平日的冷靜，瞇了瞇眼便朝男子走了過去。
開口就是不耐煩的語氣：“你怎麽來了？來做什麽？”
梁弦被她暴躁的語氣驚了一下，打量了她兩眼，見她眼中似乎氤氳著一層朦朧的水汽，雙頰也隱隱泛著紅，心裏倒是有了底。
果然，下一瞬便聽花生趕緊上前來賠罪：“這位公子抱歉了，我們掌櫃的怕是有點醉酒，您別往心裏去。”
梁弦隨意地擺了擺手：“無妨，我是來找她的。”
花生不免呆了下。
他不知梁弦和顧二娘之間發生的那些事兒，也不知顧二娘對梁弦可謂避之不及，所以一時間當真不知該拿什麽態度對待梁弦才好。
至於唐古，他昨晚雖然和梁弦有一面之緣，但昨晚那種情況下，他實在是被嚇得不輕，還真沒怎麽註意過梁弦和顧二娘之間的矛盾。所以眼下認出了梁弦之後，他直接就把梁弦當做了救命恩人。
雖然這個救命恩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，這點多少讓他有些不安，但應該是個好人沒錯。
於是不等顧二娘出聲趕人，唐古就已經屁顛屁顛地開了門，請梁弦進屋坐了。
花生覺得好奇，便問了問唐古原因，待聽說梁弦是唐古的救命恩人之後，對梁弦的態度也越發地恭敬了。
梁弦被人伺候慣了，也是個不懂得客氣的，在花生問他要吃點什麽時候，他直接就抽出了一張大額銀票，讓花生幫他去城東買盒糕點。
花生瞧瞧昏昏沈沈地靠在椅子上的顧二娘，再打量一眼笑容翩然的梁弦，沒由來地便打了個寒顫。
他要是走了，就留下這兩人孤男寡女的，不好吧……
可偏偏男子的命令有著不容拒絕的強勢，所以花生還真沒敢說不。
猶猶豫豫之時，倒是顧二娘開了口：“你去買吧，這裏有我和小古招待就夠了，你快去快回就行。”
顧二娘都說話了，花生自然沒法再推辭了，只得應了下來。
然而臨走前，倒是不忘把唐古叫到後廚，啰啰嗦嗦地好一番交代，讓他千萬不要離開顧二娘，免得回頭街坊鄰裏傳出什麽對顧二娘不利的謠言來。
唐古小雞琢米般的點了點頭，把花生送出了門。
卻不想，他才轉身回了大堂，顧二娘便從荷包裏掏出一塊碎銀子，朝他吩咐道：“去街頭買根糖葫蘆，吃半個時辰再回來。”
唐古：“……”
且不說他剛吃飽，就說那一根糖葫蘆，怎麽吃也吃不了半個時辰呀！
見他不吭聲，顧二娘不耐煩地催促道：“快去。”
唐古瞧瞧今日著實有些反常的顧二娘，再看看梁弦那依然淡定自如的笑容，想起方才花生苦口婆心的叮嚀，覺得自己為了捍衛顧二娘那不知有沒有的名譽，應該留下來才是。
於是他難得硬氣了一回，豪邁道：“娘，我不想吃糖葫蘆了！”
顧二娘皺眉，隱隱有發怒的跡象：“不想吃？那以後也永遠都別吃了！”
唐古被瞪得忍不住縮了縮脖子，糾結了片刻之後，到底還是接過了碎銀子朝門外跑了去。
花生哥哥，不是我不聽話，也不是我想吃糖葫蘆，是娘她故意趕我走的呀嚶嚶……
嘟嘟囔囔的童音遠去，大門再次關上，這下偌大的茶樓裏便只剩下了顧二娘和梁弦兩個人了。
只一瞬間，氣氛便凝重了起來。
顧二娘坐直了軟趴趴的身子，再次睜開眼睛時，眼中哪裏還有半分醉意？
幽深的眸光落在了梁弦身上，她不避也不閃，直勾勾地看著梁弦，毫不掩飾自己不歡迎他的態度。
眼下花生和唐古都被支使開了，要商談什麽的話，也就不怕牽連到他們了。
顧二娘冷笑著開了口：“侯爺這個時辰來喝茶，會不會太早了點？小店可早早就關門謝客了。”
梁弦也不惱，表情依舊淡定，拿起手邊的茶盞輕啜一口，悠悠道：“規矩還不是人定的？你是掌櫃，你想營業到幾時都不成問題。”
“哦？那若是我現在不想營業了，侯爺就會離開麽？”她的眼眸中分明寫著挑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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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下天氣還有幾分寒涼，但也擋不住食客們的熱情，街頭的小吃和宵夜店裏都圍滿了人，尤其要數那深巷內的酒肆，在濃醇誘人的酒香中，永遠也不缺客人。
那些大茶樓眼下自然還是開著的，至於萬家茶樓這種小茶樓，卻是早早地就關了門。
顧二娘領著花生和唐古在外頭吃了頓好的，聽聞城西的花燈節還沒有結束，三人便又過去走了走。
本打算只當做消食散步，哪曾想唐古這小子精力竟是萬分的充沛，在燈展上來回地奔跑著，一點也不知疲倦，可把顧二娘追得哭笑不得。
待他終於消停了，顧二娘和花生早已累癱了，相互攙扶著才算走回了茶樓。
顧二娘平日並不好這些玩樂的事兒，如今跟著唐古廝混著，倒像是越活越回去了，一路上笑容也多了不少。
然而喜悅的心情，等她回到茶樓之後，登時消失了個徹底。
只因她在自家茶樓門口，瞧見了一個最不想瞧見的人！
與前幾次見面的情況不同，男子都是穿著再簡單不過的夜行衣，今兒男子倒是穿得人模狗樣的。
一身竹青色的袍子斯文儒雅，袖擺處繡有朵朵祥雲紋樣，倒是精致得很。他的身材極為高大，體格勻稱，穿著這身衣衫倒是平添了幾分風流。
他的身上並無多餘的裝飾，唯一有的也就只有那束起墨發的紫金冠。
可即便如此，他僅僅只是隨便往那兒一站，便瞬間成了人群的焦點，令人無法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！
有三五個年輕的姑娘從旁邊路過，紛紛羞紅了臉頰，忍不住回眸偷瞧了他許多次。即便只是看著他的背影，都忍不住心跳加速。
當然，在看見男子的那一刻，顧二娘顯然也有點心跳加速了，只不過並非廣義上的那種，卻是出於惱怒和不安。
這個男人，又來了！
顧二娘氣的直皺眉。
或許是因為今晚喝了點酒，眼下酒勁兒上頭，竟讓她失了平日的冷靜，瞇了瞇眼便朝男子走了過去。
開口就是不耐煩的語氣：“你怎麽來了？來做什麽？”
梁弦被她暴躁的語氣驚了一下，打量了她兩眼，見她眼中似乎氤氳著一層朦朧的水汽，雙頰也隱隱泛著紅，心裏倒是有了底。
果然，下一瞬便聽花生趕緊上前來賠罪：“這位公子抱歉了，我們掌櫃的怕是有點醉酒，您別往心裏去。”
梁弦隨意地擺了擺手：“無妨，我是來找她的。”
花生不免呆了下。
他不知梁弦和顧二娘之間發生的那些事兒，也不知顧二娘對梁弦可謂避之不及，所以一時間當真不知該拿什麽態度對待梁弦才好。
至於唐古，他昨晚雖然和梁弦有一面之緣，但昨晚那種情況下，他實在是被嚇得不輕，還真沒怎麽註意過梁弦和顧二娘之間的矛盾。所以眼下認出了梁弦之後，他直接就把梁弦當做了救命恩人。
雖然這個救命恩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，這點多少讓他有些不安，但應該是個好人沒錯。
於是不等顧二娘出聲趕人，唐古就已經屁顛屁顛地開了門，請梁弦進屋坐了。
花生覺得好奇，便問了問唐古原因，待聽說梁弦是唐古的救命恩人之後，對梁弦的態度也越發地恭敬了。
梁弦被人伺候慣了，也是個不懂得客氣的，在花生問他要吃點什麽時候，他直接就抽出了一張大額銀票，讓花生幫他去城東買盒糕點。
花生瞧瞧昏昏沈沈地靠在椅子上的顧二娘，再打量一眼笑容翩然的梁弦，沒由來地便打了個寒顫。
他要是走了，就留下這兩人孤男寡女的，不好吧……
可偏偏男子的命令有著不容拒絕的強勢，所以花生還真沒敢說不。
猶猶豫豫之時，倒是顧二娘開了口：“你去買吧，這裏有我和小古招待就夠了，你快去快回就行。”
顧二娘都說話了，花生自然沒法再推辭了，只得應了下來。
然而臨走前，倒是不忘把唐古叫到後廚，啰啰嗦嗦地好一番交代，讓他千萬不要離開顧二娘，免得回頭街坊鄰裏傳出什麽對顧二娘不利的謠言來。
唐古小雞琢米般的點了點頭，把花生送出了門。
卻不想，他才轉身回了大堂，顧二娘便從荷包裏掏出一塊碎銀子，朝他吩咐道：“去街頭買根糖葫蘆，吃半個時辰再回來。”
唐古：“……”
且不說他剛吃飽，就說那一根糖葫蘆，怎麽吃也吃不了半個時辰呀！
見他不吭聲，顧二娘不耐煩地催促道：“快去。”
唐古瞧瞧今日著實有些反常的顧二娘，再看看梁弦那依然淡定自如的笑容，想起方才花生苦口婆心的叮嚀，覺得自己為了捍衛顧二娘那不知有沒有的名譽，應該留下來才是。
於是他難得硬氣了一回，豪邁道：“娘，我不想吃糖葫蘆了！”
顧二娘皺眉，隱隱有發怒的跡象：“不想吃？那以後也永遠都別吃了！”
唐古被瞪得忍不住縮了縮脖子，糾結了片刻之後，到底還是接過了碎銀子朝門外跑了去。
花生哥哥，不是我不聽話，也不是我想吃糖葫蘆，是娘她故意趕我走的呀嚶嚶……
嘟嘟囔囔的童音遠去，大門再次關上，這下偌大的茶樓裏便只剩下了顧二娘和梁弦兩個人了。
只一瞬間，氣氛便凝重了起來。
顧二娘坐直了軟趴趴的身子，再次睜開眼睛時，眼中哪裏還有半分醉意？
幽深的眸光落在了梁弦身上，她不避也不閃，直勾勾地看著梁弦，毫不掩飾自己不歡迎他的態度。
眼下花生和唐古都被支使開了，要商談什麽的話，也就不怕牽連到他們了。
顧二娘冷笑著開了口：“侯爺這個時辰來喝茶，會不會太早了點？小店可早早就關門謝客了。”
梁弦也不惱，表情依舊淡定，拿起手邊的茶盞輕啜一口，悠悠道：“規矩還不是人定的？你是掌櫃，你想營業到幾時都不成問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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